第十九章 折磨人的方式
我顿了顿，用属于石樱子姐姐的头发，系在了符咒上，再次驱动招魂术。
“符咒入九幽，去！”
伸手指着符咒，那系着头发的符慢慢漂浮起来，停在了两根蜡烛中间。
如果是对方的魂魄已经投胎转世，那么，在这中间，就会如同玄光术一样显现出对方现在的情况。
但是那本该出现画面的地方，却是一团漆黑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石樱子已经急了。
她扑到桌子上，差一点就把桌子撞倒。
“你冷静点！”叶起抓住她的肩膀往后拖。
“怎么会什么都没有？”石樱子回头看向我，恳切的抓住我的手，说：“一定能找到的，求你了，再用一次招魂术，一定可以找到我姐姐的！”
我同情的看着她。
如果招魂招不来，也无法显示对方投胎转世，那么对方的魂魄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。
人死之后，人的魂魄基本会去往两个地方。一个是按照流程走地府投胎转世或者被论罪之后囚禁地府。另一个就是被地府漏下，成为孤魂野鬼。但是这两种情况，茅山招魂术都可以将其招来，既然招不来，那么就是最坏的结果。
石樱子姐姐的魂魄，已经不能自主，应该是已经成了鬼王的傀儡。
石樱子是个聪明人，她也从我的表情上猜测到了结果。
她捂住了脑袋，尖叫一声往后退去：“不，这不可能的！这不可能！我姐姐不可能变成傀儡的！”
她眼睛一瞪，手里匕首翻飞着，冲着李飞宇就扑了过去。
“不要！”叶起大叫起来。
瞬间，李飞宇被人移动到了一旁。
有如此速度和能力的，只有……
沈世站在我们面前的黑暗中。
刚才就是他，在石樱子发动攻击的千钧一发之机，把李飞宇移开了。
“你为什么要阻止我？”石樱子已经失去了理智，她不管不顾的对着沈世大吼起来。
“小姑娘，你杀了他，也解决不了问题。”沈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。
“沈世。”看到他出现，我明白了：“李飞宇是你绑架的吧？是你把他放到这里来的，对吧？”
昨晚我们是没有作案时间，但是沈世有。
但是，沈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？
沈世承认了：“对，是我绑架他的，并且把他带到了这里来，因为我知道，你们会来的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做？”我质问他。
“如果不是我绑了他，恐怕他今天就会跟着他的朋友一起出境了，警方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，查到他。”
沈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：“我这可是为了帮你啊。”
石樱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：“是你？”
“是我，小姑娘。我劝你不要杀他。你想，杀了他，你自己说不定还要坐牢，多不值得啊。”
石樱子闭上眼睛哭泣了起来。
“折磨一个人还有很多方式，不一定非得让他死。比如……”
比如什么？
我竖起了耳朵。
但是沈世没有明着说出来，而是对着石樱子耳语起来。
石樱子停止了哭泣，露出了然的神情。
沈世说完了，离着石樱子远了一些，道：“你明白了？”
石樱子点头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沈世，你对石樱子说了什么？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沈世这个家伙，不会教给别人什么好东西的！
沈世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说：“这一点儿，你就不用明白了，正义的女天师。”
他抬头看了看地下室的墙壁和天花板，似乎是透过天花板来观察天色：“应该已经天亮了。我们还是应该快点从这里离开的好。”
“应该快点从这里离开的人，是你才对。”我说。
好好的，他来搀和什么劲！
“好啊，我马上就走。”他优雅的把绑着李飞宇的椅子转了个圈，冲我眨眨眼睛：“你不是想知道我对石樱子说了什么吗？那就来追我吧，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“你！”
沈世整理了一下自己风衣的领子，瞬移消失。
我皱眉，看向一旁的石樱子，她的眼神中，居然透露出一丝痴迷？
我无暇顾及她，和叶起解开绑着李飞宇的绳子。
我用力晃了下李飞宇，他才慢慢醒了过来，睁开眼睛看到是我，吓得往后一缩：“你要干嘛？”
他接着看向四周，从椅子上跳了起来：“我怎么到了这里？”
他看到了石樱子，愤怒的说：“又是你这个女人，你把我绑架到这里，是想干什么？”
“不是我绑架你的。”石樱子不屑的说：“我是挺想绑架你的，我问你，你杀死了我姐姐，有没有感到一丝愧疚？”
“你姐姐？”李飞宇避开了她的目光，说：“我不认识什么你姐姐。你姐姐是谁？”
“你！”石樱子举起拳头就要打他。
叶起赶紧站在两人中间，把二人分开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，递给李飞宇，说：“这就是她姐姐。”
李飞宇只是扫了一眼，就移开了目光，说：“我不认识她，没有见过她。”
李飞宇这么嘴硬，叶起也无奈了，他说：“她的尸体，已经从这里发现了。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。而且，昨晚，你试图逃走出境，是吧？”
“哪有的事？”
叶起举起手里的手机，说：“我已经联系上了你的伙伴，钱丰，是今天一早的飞机，飞往境外，你怎么解释？”
李飞宇还在狡辩：“那是我的朋友，我们说好了一起出去旅行。”
“你看看他，你看看他啊！”石樱子指着李飞宇大叫道：“你们看看他，他这么无耻的人，你们居然不让我报复他！”
“别说了，石樱子！”我制止了即将再度失控的石樱子，对叶起说：“你把他带回警局吧。我带石樱子走。”
叶起点点头。
李飞宇一直没有正视石樱子。
“走吧。”叶起抓住他的胳膊。
石樱子一直也憋着气一样，没有正视我。
“我们也走吧。”我摸了摸她的手。
她这才抬起头。
我确定已经和前面的叶起拉开了一段距离，我才轻声问：“刚才，沈世对你说了什么？”
这才是我想知道的，但愿沈世不要教她什么奇怪的东西。
“他只是说。”石樱子顿了顿：“他说，想让一个人，生不如死，有太多方法。”
听了这句话，我浑身顿时像是被丢到了冬天的冰水中。
这简直太恶毒了！就像是他曾经对我一样！
生不如死，何尝不是我现在的情况！
石樱子发现了我的异样，扯了扯我的衣袖，说：“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差？”
“没，没事。”
走出了地下室，我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，才适应了灿烂的阳光。
身边的石樱子忽然转头问我：“师叔祖，僵尸是不怕阳光的吗？”
她的问题引起了我的好奇。
“僵尸怎么会怕阳光呢，那是国外的吸血鬼吧。”
我一直怀疑国外的吸血鬼，其实根本上也就是僵尸种族，只不过一个是黄种人，一个白种人，不过，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奇怪的问题来了。
“师叔祖，那儿。”
她指了指前面，我才注意到站在远处，一颗长得枝繁叶茂但是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大树下的沈世，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，身影蒙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，但我知道这是错觉，他是一个属于黑暗的人。
“他好像在等你。”石樱子继续说。
“等我就算了，我也没有想过，在前进的路上看到他。”
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无非是爱别离怨憎会，他每天每日这么折磨我，好吗？
石樱子跟在了我身后，沈世站在树下，抱着胳膊看着我。
“等一下！”他果然说话了。
我回头看他，他手里攥着一只麻雀。
“你又要干嘛？我说，你能不能发发慈悲，别连动物都不放过，好吗？”
“我只不过抓来让你看看它多可爱。”沈世放开了手里的麻雀，拍拍手，说：“怎么了，不高兴？”
“你能不能不要总插手我的事情？难道阴魂不散就是你僵尸王沈世的风格吗？”我厌烦的说。
一旁的石樱子开口了：“师叔祖，你就消消气吧，沈世是为了我，才把李飞宇抓来的。你不要对他这么说话，很伤人的。”
我和他都认识这么多年了，可不一直都这么夹枪带棍棒？
再说了，我和他好好说话，可能吗？
我哼了一声。
沈世笑了起来，说：“我就喜欢你生气的样子。”他顿了下，对石樱子说：“不过，我绑架李飞宇，是为了让案子快点结案，并不是为了你，而是为了陵深，她喜欢清静，你总打扰她，不太好。”
沈世实力强大，说话向来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。
石樱子张口结舌，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。
我对他的说话风格早就已了解，拉了石樱子一把，说：“别理睬他，我们走。”
走了几步路，我回头看去，沈世已经不见了。
真是神出鬼没。
我没有搭乘叶起的车和他一起回警局，而是安步当车，走在了郊外的路上，阳光空气都很好，一路走来看着风景，也不错。
我不说话，却感到身边的石樱子越来越紧张。
这大概就是沉默的力量。
“怎么不走了？”
我回头看着在后面站住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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